1998年10月8日夜,山风掠过半坡,月亮从浓厚的云层中挣扎出来,探出了半个脸山猫子在峭壁上憋着气,发出深沉的“喔——喔——”声,像是痛苦的呻吟,又像是哀怨的哭泣半坡草地上,有白花花的东西在晃动一个年轻的村妇挑着空箩,踏着夜色,匆匆赶回村去。
过了坳口,她拐上乡间土路突然半坡上传来一个男人的咒骂声和女人惊恐的抽泣声她寻声望去,看清了那白晃晃的东西,不由失声惊叫起来……晨曦从山坳上透出亮光,嫩草尖儿挂着晶莹透亮的露珠一个老汉赶着早割牛草,刚迈下一道坎,脚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定眼一看,差一点吓昏了,那东西原来是一具女尸河南周口沈丘县公安局刑侦队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现场发案现场在离县城五公里、距公路约四百米的半坡草地上死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身上被刺二十八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一对空箩翻倒在一旁。
死者为何被杀?是强奸?可衣服无撕扯迹象;是谋财?死者身上百多元钱尚在;是仇杀?看来有这个可能,死者被扎几十刀,看得出罪犯在发泄一种仇恨然而到死者村里调查,她与丈夫从未与人结怨她是挑米到县城卖,在回家的路上被害的,罪犯为什么要杀害她呢?。
县医院里住满了附近农村前来做绝育手术的妇女今天上午查房,唐医生正在给妇女们逐个检查手术伤口情况当她检查到一个三十多岁名叫黄兰的妇女时,发现她的腹部手术伤口旁边,有一条八寸长的刀划伤口,深及皮下脂肪,由于没有上药,已经有些感染。
“这是……怎么回事?”唐医生吃惊地问“这是……”黄兰吞吞吐吐过了一会,她说是自己不小心让刀划伤的再不小心也不可能让刀划到肚皮上,唐医生断定是被他人所伤她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于是一个劲地追问黄兰哭了,哭得很伤心,很悲凉。
最后,她被迫道出,这是她的同胞弟弟用匕首划伤的同胞弟弟为什么要划伤姐姐的肚皮?而且此伤不是隔着衣服,而是直接在肚皮上划的,倘若不脱其衣裤绝不能为看着悲恸欲绝的黄兰,唐医生估计必有重大隐情,于是拨通了县公安局的电话。
由此,一件令人发指的罪行暴露了,那个年轻妇女被惨杀之谜也随即解开。
广告胆小者勿入!五四三二一...恐怖的躲猫猫游戏现在开始!×时间追溯回十八年前寒风夹着细雨,从黄兰家那破旧的屋上刮过,昏暗的煤油灯隐隐欲灭父亲拼命地睁开浑浊的眼睛,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着10岁的儿子黄于,对15岁的女儿黄兰说:“你……今后要带好弟弟,不要委屈他,他是我们黄家唯一的根。
”满脸泪水的黄兰点点头,父亲终于放心闭上了眼睛黄兰的母亲在生产弟弟时得了产后风早已撒手西归,现在父亲患肝硬化病也告别人世从此,未成年的黄兰带着弟弟艰难度日父母早逝,黄兰总怕委屈了弟弟,尽量给他弥补过早失去的母爱。
自己吃苦穿破,也要给弟弟吃好穿新弟弟有了过错,她不忍心责骂,处处顺着他、依着他黄于在姐姐的过分溺爱下变得十分任性,甚至顽皮无比他在学校里骂人、打人、捣乱,有时竟弄得班里上不成课老师的批评他充耳不闻,反而越发变得顽劣。
书读不下去了,小学没毕业就浪出了校门,与社会上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混到一起夜朦胧,心朦胧黄于刚从二狗家出来,心旌播荡二狗不知从哪弄来一副扑克,上面的男女都光溜溜的,看得他心里火撩撩的夜已深,狗已不叫,他转过一个屋角,这不是张寡妇的家吗?她丈夫死了,就她独居。
原始的冲动使他不顾一切翻过院墙,拨开门栓,先到厨房里摸了把菜刀,然后逼着张寡妇脱掉衣服……那时,他才十五岁。
张寡妇抹着眼泪告到家里,黄兰气昏了头,举起了棍子,可黄于竟漠然不动黄兰打不下,扔掉棍子呜呜地哭了:“你不学好,怎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啊”可任你泪水成河,他仍不吭不哼张寡妇因顾及名声,只好忍气吞声这事就这样轻易过去了,无形中助长了黄于的作恶之心。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太阳把天边染得血红,玉米地笼罩在金黄的色彩中十二岁的彩花背着书包走回村,嘴里哼着歌儿黄于枕着锄头在地头树下睡大觉,听到歌声,他一骨碌爬起来:“喂,阿花,过来,我给你捉了只八哥鸟”彩花最喜欢鸟了,信以为真走过来。
黄于见她脸蛋红扑扑的,顿时馋涎欲滴,一把把她拖进玉米地里……彩花的父兄愤怒了,拿着镰刀、木棒找上门来黄于躲在床下大气不敢出,黄兰跪在门口给人家磕头赔罪彩花父兄毕竟还理智,到乡派出所告了状十五岁半的黄于被从轻发落,劳教三年。
三年之后,“胡汉三”又回来了十八岁的黄于已是一条粗壮的黑大汉,一身的横肌,一脸的蛮肉黄兰望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弟弟,泪水涟涟地央求:“阿于啊,从今往后要安分过日子了,不要再作贱自己,姐求你了”黄于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
黄于开始还安心在地里劳动,可不到一个月,地里就没他的影了。他晚上四处乱窜,爬墙头,蹲窗下,成了远近闻名的“花花鬼”。半年后,他因入室强奸一妇女,被判刑七年。
广告从秘书起步,十年内无人超越,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成就一段传奇×黄兰到县看守所探望即将服刑的弟弟,心中无比痛苦,只有眼泪汪汪地流“阿兰,你都二十六了,该找一个婆家了”村里大嫂无不劝告黄兰黄兰何曾不想?可是她望着这间风雨飘播的房子,想到还在服刑的弟弟,她哪能现在嫁人呢?她只有继续留在家里慢慢攒钱。
盖起新房,等弟弟服刑回来,为他娶了媳妇,收了他的野心,让他正正当当做人,自己才能成家这样,也算对得起死去的父母了草木枯荣,岁月流逝黄兰光洁的眼角爬上了缕缕皱纹,乌黑的头发开始枯黄,塌下去的两腮成了窝两间新房终于在这个弱女子沉重的负荷下托起来了。
她已三十有二,青春早已逝去,已没有什么奢望,只要弟弟回来给他娶上媳妇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朔风呼啸,带人一股寒气,一个高大的汉子推门进来他腋下夹着包卷儿,碴碴的胡子掩没了半个脸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望着这新房子,脸上毫无表情。
弟弟终于回来,黄兰心里高兴,把留来过年的鸡杀了几年的炼狱,黄于那张黝黑的脸变得更阴沉了,半天没说句话黄兰一把眼泪一句规劝:“你要规规矩矩做人了,不要再把光阴丢进劳改场里,你受够了,姐也受够了”不知他听入耳没有,只顾大口扒饭,大块吞肉。
白天拽着他下地,晚上不准他出门,黄兰紧紧地把黄于拴住,生怕他再出去惹事招祸,另外到处托人给他说媳妇。可是这个臭名远扬的“花花鬼”,谁家的女儿肯嫁他?一年晃过去了,媳妇仍没个影。
黄兰唉声叹气,黄于文躁动不安了漆黑的天幕像一口大锅扣住了山村,远远的天际闪着亮光,似乎要有暴风雨黄兰白天劳作太累,晚上睡得好沉朦胧中觉得有人拨弄,醒过一看,惊叫起来:“弟,你要干什么?”黄于象一只困久了的狼,乞求道:“姐,你要为我好,就……要不然,我跑出去弄又要蹲几年大牢。
”黄兰的心像被刀捅,“啪”!她平生第一次给这个同胞弟弟一个响亮的耳光:“畜牲,要遭报应啊!”黄于一阵木然之后,便要开门外出:“那我出去弄,你逼的”黄兰知道他是敢干的,再那样的话,就毁掉他一生了无奈,她发出了悲哀的颤抖声:“你……回来。
”一个炸雷从屋顶上滚过,顷刻间天地一片混沌。
秋天来临,地里的玉米该收割了可是黄兰这阵子浑身乏力,常吐酸水,妊娠反应厉害,她着了慌,肚子有孽种了“有就生下呗,反正我这辈子不指望要老婆,给我留下一条根也好”黄于冷冷地说黄兰的心一阵颤抖:“要被人戳脊梁骨啊,我去刮掉。
”雪亮的菜刀往菜板上猛地一剁,黄于拉长那张变了形的脸吼道:“你要刮,我来帮你刮!”黄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连泪都不会流了不久,黄于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往家里领,说是给黄兰介绍的对象这老头是县城退休工人对凶蛮的黄于安排的这一婚姻,黄兰不敢说半个不字,而且她也急于有个丈夫,为的是让肚子里的孽种有个说法。
这恐怕也是黄于的算盘婚宴上,村人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木然的黄兰被老郎倌拽着挨个向客人们敬酒山风挟着东歪西倒的人们离去那对大红烛还在流泪黄兰没有半点新婚的喜悦,而是感到愁苦更为深重她十分清楚黄于为什么如此安排。
黄于与老头说好,其姐嫁人不离家老头满屋儿孙,也不便让黄兰住他家,乐得如此,反正什么时候想来就往这里跑当然,老头不在这里的时候,便是黄于的天下从此,黄兰背着老头丈夫,在黄于威胁下一次次屈从她曾想到去告状,以结束眼前的耻辱与痛苦。
然而她又胆怯,念他毕竟是黄家的独苗,告了他就等于毁了他,自己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再说事情捅破了,她也无脸做人愚昧与软弱,使她陷入了更加痛苦的深渊黄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蒙在鼓里的老头隔三差五买鱼肉来看她。
瓜熟蒂落,要儿响亮的啼哭声冲破山村沉沉的夜空守候房外的黄于迫不及待地大声问:“是男是女?”当接生婆报称是一对丫头片子时,黄于蔫了,他需要的是能接香火的儿子而那老头却乐癫癫的老头很喜欢这对丫头,往这里跑得更勤了。
一天晚上,突然刮起了冷风,老头担心丫头遭凉,急忙到商店买了两套袍袄,骑上自行车奔村上去了半夜撞回来的老头,无意中发现了黄于欺负其妻的秘密问清了缘由,老头没有责骂黄兰,而是恼恨黄于这个毫无人性的畜牲“告他去!”老头愤怒得不能自已。
黄兰“扑通”跪在老头面前,满脸泪水哀求说:“千万别告;他要是再进大牢,这辈子就完了,黄家也完了我也无脸做人,死了算了”见黄兰哭得凄惨,求得哀切,老头心软了,而且事情传出去也有辱自己的老脸,忍了算了但从此之后,他就不常到这里来了。
计生工作队又进村了,凡生过两胎的育龄妇女都被动员到县医院做绝育手术。黄兰一胎两个,自然也在其中。她把两丫头托付给邻居,就跟着一群妇女进城了。
黄于得知黄兰进城“阉割”,心中恼火,老子还没儿子,你就去阉了,要绝我的后哇!他一溜烟往城里跑见黄兰倚靠在病床上,他忙问:“阉割啦?”黄兰沉沉地“嗯”了一声他想发作,但四周都是病人,便忍了1998年10月8日晚上八点多,他又来了,对黄兰说:“跟我出去。
”黄兰知道出去没好事,不理他横蛮的黄于竟借着灯影,用匕首顶住她的腰,低声喝斥:“不去,我就捅了你!”黄兰一哆嗦,不由自主下了床黄于用自行车把她搭出城,带到野外半坡上半明半暗的月光照得坡上一片朦胧,他把她按在草地上剥光衣服,看到了她腹部上的手术伤口,恨恨地骂道:“果真阉过了,你要绝我的后哇!”。
黄兰看着他手上雪亮的匕首,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他把匕首尖儿定在她腹部上,恶狠狠地说:你喜欢割,老子再给你割一刀”“不……不要……”她惊恐的哀求没有用,黄于那无情的刀尖在她腹部上划下长长一刀,鲜血顺着伤口流出,黄兰痛苦呻吟。
他随即收了刀,自己脱了衣服……突然,一声惊叫,是那个赶夜路的年轻妇女看到这一恶行,失声叫了起来。黄于被惊叫声冲了兴,恼羞成怒,握起匕首,冲了过去,乱捅一气,可怜那妇女稀里糊涂命丧黄泉。
面对刑侦队员,悲痛欲绝的黄兰被迫说出了这一切这个畜牲不如的罪犯很快被擒获,一个月后,被押赴刑场枪决黄兰离了婚为了两个幼小的女儿,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怀着深重的屈犀,过着沉重的日子人们哀其不幸,更怒其不争。
假如她能及早用法律保护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吗?(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